荒火.

爱是寻找自己灵魂的缺失

刻在心底的名字.

刷到的一个梗 乱写点

——


我是刘耀文。今天,我终于抓到了我的死对头。翔子给我打电话时我恰在吃饭,电话那边说“阿文,宋亚轩落我手里了。”


和宋亚轩第一次认识是高中。没错,这小子打高中就和我不对付。他和我不同班,但我知道他是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班。听同学说他因为帮助被欺负的小猫而遭受欺凌,所以他常是孤僻的不合群的不高兴的。我喜欢一切喜欢小动物的人。不是那种喜欢!总之,因为这件事,我才开始注意到他。


实话实话,他长的不赖,眼睛是温润的,带着春天的细雨微风。我常想象他会用他温润的眼睛看着我笑,像他那样的人,本该是笑着的。但他总是与之相反。他时常是低眉敛目,刘海不知是没剪还是刻意的耷拉,没精神的样子。

这让我觉得他很可怜。像被雨淋湿的小狗。

事实证明,他真的成为了被雨淋湿的小狗。


雨夜,这是星期六。我从超市买完西瓜,闷热的夏天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。等雨停时时间将近是八点半,天已全黑,我提着西瓜欣赏雨后的蛙鸣,被打断的是叫骂声。

我想到了宋亚轩。莫名其妙。冲进巷子一看,救了小猫的被雨淋湿的小狗浑身湿透的蜷在中间,四周是高年级的坏小孩。

“我录下来了!”

“明天想派出所见吗?”

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勇敢。


说来惭愧,虽然我一八几的身高,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怕的哆嗦。好歹坏小孩虽坏但怂,欺软怕硬是他们的代名词,片刻,蛙鸣里只剩蜷在中间的淋湿小狗。

是宋亚轩。

他不说话,只是把脸深深的埋进膝窝里。

“哪里痛吗?”

我问他。

他没回答我。


我很怕真的出事,想走近看看他。这时他才终于发出声音。不是委屈的,撒娇的,可怜的。而是尖锐的“别过来!”声音没有划破黑夜,但是确乎划破了我的耳膜。

我一阵无语。


“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?”

出于人道主义关怀,我还是好声气的问道。

“马上走开,不要再看我了。”

刚刚锐利的爪子收回去。他终于又变回了委屈的小狗。可怜兮兮。

“好。”

我自知无趣。


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!我心里还是这样想。走出巷子后我躲在一旁的水果店,约莫是十分钟以后,他终于一瘸一拐的也从巷子出来了。我不无卑鄙的想过,他出来会是一个怎样场景。一定是抹着泪的,像林妹妹。或者是号啕大哭的。但是他没有哭,他冷静的一瘸一拐的走出来,然后转身走了,走进了另一片黑暗,直到我看不见。

他没有发现我。


之后的日子平淡。

我在学校看见过他几次,他好像有意避着我。我心下无语。这好人当的真不值当!从此我也不惜的理他。本以为我和他的交集就此过去了,直到我喜欢的女孩子拒绝我时,给我的理由里有宋亚轩三个字。


宋亚轩哪里有我好。他被人围着踹时,还不是我从天而降救的他。


我承认,当时是我先犯的浑。被拒绝以后,我去找过宋亚轩。第一次是在操场,他在上体育课,自由活动时我把他堵在器材室,他对我动手我属实是没想到。想象中的画面应该是他被我吓的瑟瑟发抖,打着哆嗦答应了我无理的要求。事实是他对我来了一拳,然后从我手底下跑了。好家伙,有这手段,那次被打的时候干嘛去了?

我一边抹鼻血一边骂他。忘恩负义。


第二次是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。他敢打我我开门就是举报。这次他还是对我动手,我躲开了,原来他就只会这招。我更有恃无恐。他被我拽住了手,气势弱下来,冷冷的问我干什么。我嚣张的说“和雅萱说你不喜欢她。”“神经。”我没反应过来,说完这话他就跑了,没忘记踩我一脚。我:.......


第二次以他骂我神经告终。

第三次是在他教室门口。雅萱和他在一起。我从没有见过雅萱这个样子。脸红的像猴屁股,还扭扭捏捏的从校服口袋里拿出粉红色包装的信封。喜欢粉红色小猪的是我!

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。我不忍也不想看下去了。心里想的不是雅萱,而是亚轩。如果那天在巷子里,我没有....会不会....我厌恶自己的这种想法,更厌恶拿着那封我期待已久的信的宋亚轩。最后的结果是怎样我不清楚。雅萱和我不同班,自从我没有去主动找她以后,我俩见面次数也剩寥寥无几。反倒是宋亚轩,那次以后他反而不再躲我,坦荡荡的从我身边借过。我想,那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。我虽鄙夷他,但我也怕他同样的鄙夷我。


就这样熬过一个寒暑,拖那天的福,此后我发奋学习,虽没有像电视剧那样一鸣惊人,但普通二本还是保住了。小小的发挥超常了一把。

毕业会那天,老李哭的像被蜜蜂蛰的小狗,眼睛肿的一踏糊涂。我下意识去看隔壁班雅萱,她今天很好看,穿在学校不允许被穿的裙子,还画了淡妆。然后是宋亚轩。但他似乎已经离席了。大家都显得很珍惜这最后一次的相聚,唯独他。冷血的人。我想。


然后是大学。我没想到大学报道那天会看见他。我是发挥超常才进的这个学校,对他来说不一样,他是发挥失常。一个暑假不见,他瘦了很多。麻杆似的手拖着笨重的行李箱。我不无卑鄙的想,重死他重死他。显然这仅仅是我卑鄙的想法。宋亚轩依然拖着他的箱子,稳步前进。


我并不屑于和他打招呼。所以只当没看见。报道完以后躺在宿舍的床上终于才有了脚踏实地的实感。很担心这孽缘会戏剧性的让我和宋亚轩分到一个班级一个宿舍,我的这个担心毫无道理但来的猛烈。所以一直到我宿舍床满才松了口气。我一直很喜欢跳舞。所以这次理所当然去了舞蹈社。巧的是宋亚轩也在。


......该死。

孽缘。


我想不到他竟然也会跳舞。

跳的还行。一般。

我鄙夷道。

看我上去杀疯全场。

虽然很不要脸,但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。


结果不无意外,我和宋亚轩成功入选。他看起来也没有和我叙旧的意思,我索性也不管他,乐的其所的去结交新朋友。他的孤单是一如既往。学期过完,我和他除了社团集体的活动外也没什么交集。如此,相安无事。一直到下一任社长的竞选。戏剧性的平票。我看着他站我的另一边,神色依旧淡漠。我有蛮生气的。因为我很紧张,而我的紧张在他那里一无是处。这让我感觉受到了挑衅。“来battle。”

我先说。一片起哄声中,他低又哑的声音不起耳,但我还是听到他说“不了。我退出。”

???


我视如珍宝的东西,我极力想得到的东西,我努力争取的东西,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。我很不解,大家也是。起哄声停下了。宋亚轩才又说“阿...刘耀文比我更适合。谢谢大家。不好意思。”

就这。


宋亚轩去舞蹈室的角落练习时我都还在发懵。不清楚、不明白、不了解。

唯有胸口处闷堵的愤怒证明我的不甘。


发懵到了毕业。我和宋亚轩的关系也一直不咸不淡。我一直找他茬,但他每次都轻描淡写,像优胜者对无关紧要的人优越的无视。因为无关紧要,因为并不影响。毕业当天,室友翔子和我喝的烂醉。在烂醉的前一秒,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一定要看到宋亚轩服软。这当然是翔子帮我回忆起来的。烂醉以后的分别更让人想大梦一场。106从6个人变成我一个人。我像那天的发懵一样,懵懂着懵懂着就成了所谓大人。


讲个笑话。在我还幼稚时我一直认为自己足够成熟足够大人,而至于今,终于成为了一名有自己责任大人时,惶恐不安的觉得自己还缺乏出世的成熟。上班已经好几个月。原本约定好联系的人默契的也淡了,只有那个和我疯的最厉害的翔子还一如往常的和我扯淡闲聊。聊破公司,聊怎么翘班,聊遇到的漂亮女孩。

此后好几天翔子也和我断了联系,直到我刚加完班囫囵吃饭时微信终于弹出了除工作群以外的讯息。


“阿文,宋亚轩落我手里了。”


翔子大学修的药学,最近研究的是莫名其妙的一个叫吐真剂的东西。我老是笑他净整不靠谱的玩意,没想到真让他整出来了。至于宋亚轩。他似乎很缺钱,翔子隐秘的发了试药公告,第一个报名的是他。身高体重年龄都合适,连名字也和大学同学同名,翔子觉得巧所以约着见面,没想到报名的宋亚轩就是大学的宋亚轩。“好久不见。”翔子说他讲这句话的时候,尴尬的快要死了。但是宋亚轩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尴尬。在我见到宋亚轩以后我推翻了这个言论。他不尴尬,但他很局促不安。这是以前的他从没有过的。我内心立刻升腾出一阵快感。见到宋亚轩囧样的快感。


药在我出现以前宋亚轩就已经注射了。翔子说药效一共才三小时,药也获得导师的安全许可。我遂放心。想看他出糗,但并不想他真的出事。


药效起是在一分钟以后。因为害怕他逃跑,所以翔子找来绳子把他绑起来。他看起来并不好受。我忙叫他宋亚轩。“宋亚轩!宋亚轩!”他终于抬起眼睛看我,眼睛里确是蓄满的泪。

“你怎么哭了?”我想问,但终究没有问出口。这是我想看他出的糗吗?可是我心里确乎有一种卑劣的快感,这快感让我不安。


“阿文。”

我不安着。耳边响起来清越的阿文。

“阿文。”


他又念了一遍。我愣着了,不敢讲话,心里盘算的是他又在怎么耍我。翔子站我身后,眼睛里赤裸裸的问号。我看了就气!你做的药,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问号!我也用眼睛表达我的愤怒。打断我愤怒的是宋亚轩带着哭腔的声音,但仅是哭腔,他连鼻头都连带着红了,可还是强硬的命令自己不要哭。他在颤抖,不是委屈。而是那种拼命挣扎后发现无能为力却不甘躺平的反抗。


“我只有现在才敢叫你阿文。”

“阿文。阿文。阿文。”

宋亚轩一遍遍叫着,眼底是红的,红的欲滴血。这血里掺着委屈和愤怒。


“我常常愤恨,为什么会救那一只小猫,为什么会被别人欺负,为什么反抗不了,为什么会在你面前被贬到泥土里。”

“那天晚上,我觉得我快要死了。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,小猫没有错,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救他。可是我听到了你的声音,在他们丢盔弃甲之后,赤裸裸的是我被踩到泥里去的自尊。我后悔了。”

“后来每一个晚上我都会想,如果不救那只小猫,会不会,会不会我狼狈的样子就不会被你看到。至少,我在自己心里会没那么不堪。”

“但是后来我终于又想明白了,小猫没有错。我该救小猫的。错的是欺凌者,可笑的是我摇摇欲坠的自尊。”

我确乎是不敢说话了,巨大的信息量冲击我的认知。宋亚轩刚刚的那番讲话是什么意思?我该怎么办?我该安慰他?还是仓皇逃跑。我心里有点责怪翔子,因为想落荒而逃的不是宋亚轩,而是我。


“我....”开口时才发现我的嗓子因为很久没说话有一点哑。来不及清嗓,宋亚轩已经又开口了。“换作是任意一个人我都不会这么难过。但是是你。我卑微的自尊心不允许在你面前出现一点裂缝。”

“我终于死心了,直到你因为雅萱来找我。原来你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。好吧我承认,你当时堵我在器材室,我打你一拳是带着泄愤的。你好不男人,喜欢女孩子就去追,让我拒绝人家算怎么回事。可是后来看到你流鼻血我又后悔了。早知道轻一点就好了。”

“可是你真的很活该。”


我:.......


“这么一想,我也不是很后悔了。”

“那天雅萱把她的情书给我,我没有接。我看到了在人群里落荒而逃的你。我确乎不喜欢雅萱,但我又很卑鄙的不想你属于别人,所以佯装要接的样子,一直到你转身看不到我们,我才推手拒绝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喜欢雅萱已经是高中的事,纵使现在知道了百般遗憾,但奇怪的更多是心里密密麻麻的刺痛。为了宋亚轩。我很清楚的知道是为了宋亚轩。


翔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。

嗯。挺有眼力见的。

低头看到他在录音的手机。

嗯。有眼力见,但不多。


“毕业班会那天,我偷偷看了你很久,我知道你还喜欢雅萱。因为你一直看她。很可笑,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你不要看。但我确实有大家所谓的那种...吃醋?的感觉。”

“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,就是提前退场。现在想起来挺蠢的。除了你,我还有其它同学要告别。我不只是只有你的。但是我自私的走了。没有和我的18岁告别。”


宋亚轩此时已经不再颤抖了。更多的是挣扎无效后连反抗都不再有的无力。眼底也不是滴血的红。他一如往常的恢复了那种淡漠。仿佛正在说这种话的不是他。“高考考砸了。很茫然,不知道怎么办。看到你竟然咸鱼翻身考上了学校,索性也去了和你一样的学校。”

“新生报道那天我知道你在看我,所以即使我手被扭到发白也不愿意松手。”我忽的愧疚起那天的愚蠢。


“我不是因为你喜欢跳舞才跳舞的。只有跳舞时,我才觉得我是我自己。所以在舞蹈社见到你我也很惊讶。更多的是激动?因为又能偷偷看你好几眼。我一面鄙夷自己爱的低贱一面又偷偷看你,每个排练完后的夜晚都很难熬。”

“我也因此知道你对舞蹈的热爱。”

“对不起。那次我表现的太目中无人。直到半夜梦醒才幡然醒悟,你同是和我一样自尊自傲的人,怎么能忍受热爱的东西被讨厌的人轻视。”

“我再也不敢去舞蹈室。不敢面对热爱舞蹈的你和镜子里怯懦的我自己。”我又想起来竞选社长那天我的愤怒,现在回想愤怒已经烟消云散了。亏他记了这么久,对我的抱歉却一分不少。“毕业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很难。奶奶生病,可是我的工资不够。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可笑的自尊在天灾人祸面前一无是处。”


“我早知道要有今天的。我早该知道的。”


巨大的无力击中了他,他被绑在木质椅子上,像一朵行将木就的花,迅速枯萎在房间的正中央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怎么安慰他。因为这一切的源头是我。如果不是我热切的想看他出丑,他也不会赤裸裸的在我面前枯萎。但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沉默。更多的话也只是诡辩。


“我喜欢你刘耀文。但是我以后不要了。”

“我用自尊维护的面具在你面前碎裂两次。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你和这样的我。不管你是怎样想我的,我只想说我不要再喜欢你了。”


这一刻,枯萎的花变成了我。我呆站在原地,像丢盔弃甲的小丑。时间刚好是药效过前的一分钟。宋亚轩没有再说话,我也说不出话,脑子里乱的是浆糊。和闹钟同时响起的是宋亚轩的声音。“如果有下一次 我也不要喜欢你了。”


我无法得知最后一秒的最后那一句话吐真剂是否还起作用。翔子说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,甚至比预期的还要炸。但我心里固执的认为,这重要。那天以后,宋亚轩从我眼前离开,一直到翔子给他把绳子解开,他出了那道门我才想起去拦他。可是那道门外没有他了,我想说那是意料之中的结果。


此后,我再也联系不到他。

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样看法。从前是对头,从他的字字滴血以后,我对他的看法又是怎样的。我不知道。我单知道我想找到他。可能是为了道歉。为了宽慰我犯错的罪过。翔子给我那天和宋亚轩联系的电话,前两天还是对方正忙,过了几天又变了空号。


他说毕业以后他很不好。奶奶也生病了。想知道奶奶最近还好吗。想知道他最近还好吗。但是我没有办法去知道这些,也没法弥补。我是人渣。幻想的电视剧情节没有来,一年两年都这样过去了,我从没有偶遇过他,或许他已经换了新的城市生活,但我仍一年两年的在期盼和他的偶遇。


宋亚轩。宋亚轩。他被我郑重的写在日记上,学生时代小女生干的时候我现在倒乐的其所。

宋亚轩。不要忘记他。我的死对头终于也成为了我不能忘记的刻在我心底的名字。或许我还能有机会遇到他。如果再来一次,他还会喜欢我吗?



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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